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國際體育仲裁法庭宣判，曼城“逃出生天”，不再有兩年禁賽歐戰的處罰，只需繳納1000萬歐元的罰款。這是英超藍月的勝利，但同時也引發了哀嚎一片——“財政公平已死！”，“FFP就是廢紙！”類似這樣的抱怨、吐槽從四面八方涌來，無論是媒體、名宿還是普通球迷都有參與。而如此景象所能夠引出的結論就是：有錢便可以為所欲為。君不見禁令一除，英媒已經迅速炮制出了曼城即將敞開腰包“買買買”的消息——下賽季少說也會增添大牌新援5位。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不妨讓我們從相反的角度來看一看。

限制效果，不能說沒有

關于國際體育仲裁法庭的判決，很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即CAS偏袒了財大氣粗的曼城。這話先不論正確與否，但可以確定的是，仲裁結果絕對不是隨意而為。截至發稿時，CAS尚未在官方網站上刊出其做出如此決定的最詳細理由，但從最初的裁決公告中，我們卻也不難發現他們是在執行“程序正義”——時效問題正是輕判曼城的主要原因之一。

依照部分英媒的分析，歐足聯和CAS在追究責任的時效方面存在著不同理解。前者認為在開始進行調查時沒過時效就行，而后者則是從開出罰單的時間向前推算5年。不少比較嚴重的指控，比如在2012年之后通過隱藏股權的子公司來減少俱樂部開銷，又或者假造贊助商“自己給自己送錢”等等，這些都沒有被CAS記錄在應該追責之列。

至于國際體育仲裁法庭這種“過往不究”的處理究竟合不合理，這里就不再過多討論，重點想說的話題還是“財政公平”。如果CAS的裁決表明曼城的“重罪”主要發生在5年之前，那么反過來或許也可以如此理解：曼城近年來其實早已沒那么猖狂，FFP也并非一紙空文。就此你可能會很快想到一些反駁的理由，比如曼城的引援花銷從來都不低，尤其是2017-18賽季，瓜迪奧拉的球隊曾在夏季一口氣吃進貝爾納多·席爾瓦、埃德松、沃克、門迪和達尼洛5員大將，再加上冬窗進補的拉波爾特，一年引援的支出就了超過英鎊2.5億。

然而仔細再想想，曼城燒錢真的是無所顧忌嗎？就在不到一個月之前，瓜迪奧拉可是剛說過曼城買人可能也需要賣人，“我執教過的球隊，無論是巴薩、拜仁還是曼城，當球隊說‘我們沒錢引援時’，那就真的是買不起。”誠然，你可以認為這是曼城主帥在不知道下賽季還有沒有歐冠踢的情況下說的場面話，但問題是瓜帥說“沒錢”也不是一次兩次。去年曼聯以8000萬英鎊的高價從萊斯特城拿下馬圭爾，瓜迪奧拉也曾經說過：恭喜紅魔簽下好球員，這價格太貴我們買不起。

此時再回顧一下近兩個賽季的曼城引援，也不難發現該隊早已有所節制：上賽季只花了6000萬鎊引進馬赫雷斯；而本賽季的羅德里加上坎塞洛雖然號稱轉會費超過1.2億英鎊，但后者的身價明顯有3500萬鎊是做賬，應該減去把達尼洛送去尤文的收入。另外非常明顯的是，引援支出減少并不是因為藍月陣容鼎盛不需要更多補強了。恰恰相反，瓜帥在2018-19賽季就特別需要一名好的后腰，但搶不到德容只能忍到去年夏天買羅德里。還有中后衛的問題，都用35歲的老后腰費爾南迪尼奧來長期客串了，這哪里還有想買就買的土豪做派？

“量入為出”，或許更好

所以FFP看上去還是發揮了一些效力，曾經燒錢不眨眼的曼城已經有所顧忌。歐足聯在仲裁結果出臺后的聲明中表示：“FFP在保護俱樂部，幫助他們在運營和持續發展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也不完全算是在找自我安慰。就此我們或許也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FFP肯定沒有部分人期望的那么威力巨大，真正有錢的主并不會因它而受到完全限制；但要說FFP一丁點用都沒有，那也不盡然，看上去它仍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土豪們過于出格。

除了曼城這一次上訴成功，當初巴黎圣日爾曼通過FFP的審查也曾經引發過熱議——那時候的主流觀點同樣是“財政公平”已被中東富豪玩弄于股掌之間。不過現在再看大巴黎，這支隊伍仿佛已經不再夸張到離譜。在引進內馬爾和姆巴佩之后，該隊重要引援的價格均已不超過4000萬歐，且為“平衡收支”每年還賣出不少，對青訓球員的重視程度也相當不錯。

最后還需要補充一點，那就是即便曼城在接下來的轉會窗中加大引援力度，也并不代表他們未來會徹底無視歐足聯定下的財政規則。其一是因為藍月有這個需求，已經走了薩內，大衛·席爾瓦也會離開，再加上多名瓜帥不中意的替補選手需要清洗，進行換血補充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其二就是曼城也有這個能力，如果年營業額超過6.1億歐元（2018-19賽季），德勤足球財富榜上排名全世界第6的俱樂部都不能花大錢買人，那這世界難道只有5支球隊可以燒錢引援？

或許“財政公平”這個概念本來就有問題，因為每家俱樂部的財力完全不一樣，不可能做到公平。“量入為出”才是更健康的選擇，最需要限制的也是在沒錢的情況下胡亂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