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那么肯定是熱刺？

先看看為什么換帥。換帥有兩種：一是成績，口碑皆差，人神共憤。比如穆里尼奧在曼聯；另一種是換手氣，換口味。比如熱刺相中待業近一年的穆里尼奧。

歐冠決賽之后，熱刺內戰成績暴跌，波切蒂諾種種離心離德的言行，搞得隊員不再賣命，阿里的狀態低靡最為突出；輿論失去同情，批他決賽前夕向皇馬拋媚眼，很不地道，煩他抱怨俱樂部引援支持不夠，喋喋不休，把自己搞得像個穆里尼奧。穆里尼奧著急出山，但在哪里重出江湖？將他和熱刺同框，總覺得違和。

當年7月底，天空電視臺遠赴海濱小鎮塞圖巴爾，上門專訪穆里尼奧——多好的求職廣告！還免費！穆氏求之不得。攝制組拍了2個多小時的素材，濃縮成45分鐘，取名《與若澤的一天》。穆里尼奧通過鏡頭，將復出的強烈愿望昭告天下。核心思想三點：我的內心有一把火（他好像是祝融轉世，走到哪里都烈焰沖天）；反思成敗沒停過（這個嘛未必）；有什么機會適合我（列維你聽見了嗎）？

同屬默多克新聞集團旗下的《太陽報》和《泰晤士報》沒跟進，《快報》和《鏡報》各用一個版做了解讀。看完這部片子，你能感覺穆里尼奧是真急了。8月1日對他是個特別的日子。這一天還沒找到工作，游手好閑的時長就破紀錄了。

炒掉波切蒂諾換穆里尼奧？這不瘋了嗎？很多人一聽都這反應。熱刺有今天，托波切蒂諾的福。也是穆里尼奧俯允下嫁的原因。波子少花錢，多辦事。上任5年來，不僅兌現承諾打進歐冠，連續4季，同期再無同行可匹；更贊的是成本極為低廉。不計他離任前的夏窗，冬夏10個轉會窗，對手玩命花錢，波切蒂諾卻有4次機會沒用。另外6個轉會窗，凈投入3000來萬歐元（合2600多萬英鎊），平均一季700多萬，說他“空手套白狼”毫不夸張。這么好的教練，熱刺怎么舍得放手？熱刺不是第一次找穆里尼奧。他在切爾西第一次下課，列維第一時間斟過他，礙于不得執教英超對手（俗稱“毒藥”條款）的條款，作罷。

歐洲不只穆里尼奧停工，阿萊格里從尤文圖斯退下來，未斟下家；洛佩特吉、恩里克和斯帕萊蒂撤離一線不久；溫格歇了一年多，仍舉棋不定。勁敵環伺，穆里尼奧不能再等。

咱們把鏡頭切回切二期的最后那個賽季。季初某次新聞發布會，有人好心建議：該脫身休息一段時間了！穆里尼奧訝異：“從哪里脫身？”“暫離執教，對身體有好處。”穆里尼奧斷然拒絕：“沒門兒！”他回憶第一次在藍橋下課：“我歇過一次，一點不好玩。12月之前還覺得很爽，去日本，去巴西，在那里把暑假過了。到了1月我已經坐臥不寧。”該來的一定會來，上課如此，下課亦然。不出仨月，穆里尼奧又賦閑了。

身為流量之星，成績無所謂，但一定要參加新聞發布會。尤文圖斯找了薩里，國際米蘭找了孔蒂，皇馬幾乎和他重修舊好，最后還是吃回頭草，請回了齊達內。為什么這些（好）空缺都不找我？穆里尼奧在海邊苦苦思索，百撕不得其姐：懷揣20座主流錦標（不計各類超級杯）居然沒有豪門垂青？

媒體請他點評2019歐冠決賽，旁邊是溫格，實在相映成趣。兩位名帥只能在直播間看利物浦、熱刺爭鋒，上一次穆里尼奧距離歐冠決賽場地這么近，已是9年前，溫格直到離開阿森納，也沒等來第2次。

展望決賽，穆里尼奧意味深長：“咱不能說贏了就是好漢，輸了就是孬種。”真的嗎？“成王敗寇”，不是一直都是他的三觀嗎？不是他一直拿來揶揄身邊這位的信條嗎？難道在海邊仰望星空，祈求老天再給一次機會時，頓悟了？

破完待業時長紀錄，穆里尼奧又熬了110天，老天終于開眼。在那“坐臥不寧”的時光里，巴黎圣日耳曼在歐冠大勝皇馬，皇馬透過渠道試探：想不想回伯納烏接盤？穆里尼奧大喜。《泰晤士報》收到風聲，開足馬力爆料。這條線索很快斷了。至于為什么，據說是皇馬內部有人雅不愿“祝融”再作馮婦。他帶隊那三年，伯納烏被他的焦土政策燒得炭黑。

我在《曼聯篇》中提過，巴薩為什么再三掂量還是找了瓜迪奧拉？——吃不消祝融煽風點火。后來親眼目睹穆里尼奧藉新聞發布會，和瓜迪奧拉撕得不可開交，巴薩高層不由暗叫一聲：“好險！”同期，熱刺歐冠慘敗給拜仁，英超慘敗給布萊頓，幾家小報又炒作熱刺和穆里尼奧在接觸。

大洋彼岸，ESPN評論員，蘇格蘭名宿伯里嘲諷：“這是典型的2加2等于5，怎么可能？”看似不可能，熱刺為什么突然有這么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