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霍爾頓

“誤服”是依靠禁藥作弊的職業運動員最常使用的借口。這點是否適用于尿液樣本對曲美他嗪呈陽性反應的俄羅斯15歲花樣滑冰小天后瓦利耶娃？她在國際體育仲裁法庭的聽證會中聲稱自己因誤用了長期服用心臟病藥物的祖父的水杯而攝入了這種物質。這合理嗎？美國反興奮劑機構CEO、曾因揭露阿姆斯特朗禁藥丑聞而名聲大振的美國知名律師泰加特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北京冬奧已經是連續第3屆被曲美他嗪干擾的冬季奧運會，瓦利耶娃也當然不是第一位聲稱誤服的運動員。但在這其中，至少有一名美國運動員擺脫了嫌疑、被認定并非主動服藥。這意味著“誤服”的確存在可能。

但隨后曝出的新聞依舊不利于K寶，她12月25日在瑞典斯德哥爾摩實驗室受檢的A瓶尿樣中還存在另外兩種藥物成分：一個是左旋肉堿，另一種則是俄羅斯本土研發的藥品hypoxen。這兩者都不在國際反興奮劑機構（WADA）的監測藥物名單之中，但多用于治療心臟問題。左旋肉堿為膳食補充劑，用于促進新陳代謝與對抗疲勞，hypoxen則能夠減少氧氣消耗，其研發公司Cosmic Nootropics還曾打出“可被運動員用以改善體能，但并不在WADA禁用名單之列”的宣傳噱頭。曲美他嗪則在WADA的“激素和代謝調節劑”禁藥類別中。

泰加特表示，三種藥物的雞尾酒式混合搭配“非常適合要分別進行短節目和自由滑長節目的花滑運動員。hypoxen和左旋肉堿幫你獲得體能優勢，hypoxen則能夠改善氧氣消耗、呼吸急促和對抗疲勞，這一切都很適合要在兩種不同項目中滑冰的人”。一名只有15歲的青少年體內包含三種混合藥物，意味著俄羅斯人采取了一種復雜的提高成績的長期系統性策略。否則你很難相信15歲的孩子“有足夠的財力和經驗來故意服用這些物質以強化他們的功效，或者是有得到它們的資源”。

而據WADA文件顯示，瓦利耶娃的母親在最近一次聽證會上聲稱，她的女兒正在服用hypoxen治療“心臟問題”。泰加特提出的疑問是，就算瓦利耶娃真的存在心臟類疾病，為何服用的藥物恰好是這三種，能夠提升運動員表現的產品。

2014年，烏克蘭越野滑雪運動員瑪麗娜·利索戈爾的曲美他嗪檢測呈陽性，直接被逐出索契冬奧會；2018年，俄羅斯奧運隊雪橇運動員娜杰日達·塞爾赫瓦因相同原因被取消平昌冬奧資格。當時一名俄羅斯醫療官暗示，是塞爾赫瓦擔任醫生的母親給了女兒包含曲美他嗪的心臟藥物。

誤服不是沒有可能。法國毒理學家金茨表示：“污染概念是成立的。”但這取決于藥物在尿液中的濃度以及運動員接觸藥品的方式。還是WADA文件顯示，瓦利耶娃尿檢結果為每1毫升尿樣中含有2.1納克曲美他嗪，被金茨稱為“低濃度”。聽證會上，為瓦利耶娃辯護的兩名科學家所持的立場是這個濃度符合“被污染（誤服）”區間，但也承認這同全劑量曲美他嗪半衰期結束后的尿液濃度是相容的。

無論如何，瓦利耶娃的曲美他嗪濃度比前美國游泳名將瑪迪辛·考克斯當初的藥檢結果要高得多。考克斯因此遭到兩年禁賽的處罰，她聲稱自己是因為飲用了德克薩斯州奧斯汀的自來水而中招。當時的文件顯示，考克斯尿液的曲美他嗪含量為每毫升0.1納克。后來考克斯提交了兩瓶她的Cooper Complete Elite Athlete復合維生素供WADA認可的猶他州實驗室檢測，經確認該維生素每片大約有4納克曲美他嗪，考克斯的禁賽期也縮減為6個月。泰加特提醒公眾注意，考克斯案件中涉及的曲美他嗪含量要比俄羅斯花滑運動員報告的含量低很多倍，所以瓦利耶娃以祖父作為理由的論點恐怕很難站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