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又一年歐足聯論功行賞夜，兜兜轉轉的老面孔，終于淡出了舞臺中央，表情仍然令人忍俊不禁的哈蘭德，先姆巴佩一步，在新雙驕之爭中更早拿到重量級個人獎項，當選歐洲足球先生。此前3年都屈居次席的德布勞內，以及已經遠走北美的梅西，還是令這個本該其樂融融的夜晚，多了幾分傷感和喟嘆。

分票在所難免

最近5年歐洲足球先生評選，除去萊萬、本澤馬兩大神鋒分別一騎絕塵之外，余下3次，都出現了慘烈的冠軍隊“分票”甚至“內耗”。

2017-18賽季，皇馬完成歐冠改制后首次三連，但原本因離隊有更多感情加成的C羅，卻沒能如愿成為大贏家，而是成為莫德里奇霸榜年內各大評選的第一塊墊腳石，隊友瓦拉內（23分）和拉莫斯（12分）的入選，則更“重在參與”，畢竟，彼時的風向，還沒刮到中衛頭上。

1年之后，同樣4人入圍前10的歐冠冠軍利物浦，也見證了彼時尚是中衛第一身價的范戴克，繼歐冠半決賽后再度戰勝梅西。比巴薩10號多了98分的范戴克，不但完成了荷蘭球員“零的突破”，也成為1997-98賽季獎項創始以來首位加冕的后衛。而聯手拿到100分的馬內和薩拉赫，雖然也是陪跑，但至少比皇馬的中衛二人組得到了更多垂青。

2021年是歐足聯賽季最佳評選辦法改制以來，差距最微乎其微的一屆：三甲若日尼奧、德布勞內和坎特各自分差都在個位數。最終加冕的意大利中場雖然左手歐冠右手歐洲杯，但“體系球員”的質疑至今仍未消解，反倒是分別打出生涯最佳賽季的德布勞內和坎特，屈居人后引發不少唏噓。

如今，堪稱“夢三”巴薩之后最強團隊的曼城，也延續了內部分流票數的傳統：4人霸榜前5，是歷屆最佳評選中壟斷程度最高的一屆，均得票過百的京多安和羅德里，也將“陪跑”刷出了新高度。三冠王曼城囊括所有，不但眾望所歸，也是頒獎不成文的潛規則。

哈蘭德數據“炸裂”

作為上賽季歐洲足壇數據最為炸裂的存在，打入52球助攻9次的哈蘭德，僅差1球就可解鎖場均打入1球，而這幾乎是梅羅時代兩人折桂時的標配數據。尤其在賽季伊始，1個多月各條戰線狂砍19球，持續炸裂輸出的挪威中鋒，幾乎有把足壇所有進球紀錄踩在腳下的氣場。但2次小傷以及此后強強對話的相對平淡，讓哈蘭德的破紀錄集中在了英超賽場，進球的過山車分布，也證明藍月9號絕非“處子季即巔峰”。

而在歐冠賽場，早已證明自己的哈蘭德，也迎來大成。尤其是面對自己分外熟稔的德甲對手，小組賽尚且留力的挪威巨塔，幾乎一己之力完成了對萊比錫和拜仁的屠戮。當然，硬要雞蛋里挑骨頭，那便是哈蘭德賽季末的8場比賽僅有1球入賬，其中最后5場比賽（包括2場杯賽決賽）顆粒無收，尤其在歐冠決賽被重點照顧。一言以蔽之，哈蘭德固然是當世最強的單兵中鋒，但絕沒到無從防范的地步。

“一場論”而言，歐冠狀態只維持到半決賽之前的挪威人，算不上善始善終，關鍵時刻德布勞內、京多安甚至羅德里的貢獻，都在“魔人”之上。但在數據和流量當道的年代，連慶祝動作、發型和粗口都能成為熱搜的哈蘭德，注定是造星運動中更受寵的那一個。某種意義上，他的此次當選，和1996年加冕世界足球先生的羅納爾多頗為神似，比起哈蘭德，弱冠之年的“外星人”甚至沒有任何有分量的冠軍，只憑巴薩半季天神下凡就力壓上屆得主喬治·維阿。但此后，“外星人”在接下來一年讓所有獎項都投懷送抱。

德布勞內，還有下一次嗎？

盡管是金球頭號寵兒，但在歐洲足球先生評選方面，梅西一向不那么受待見，他只在2009年、2011年和2015年3次當選，上賽季則壓根沒進入前15名，也難怪梅西近年來也選擇頻繁缺席。此次進入三甲，歐足聯官網的球員成就介紹頗有深意：“梅西在巴黎表現出色，并在賽季結束時獲得了他的第2座法甲冠軍，然而真正引人矚目的是他代表阿根廷隊在卡塔爾上世界杯的表現。”

按照評獎慣性，法甲冠軍或許是評選權重里最不重要的存在，哪怕上季明顯狀態復蘇的梅西，仍是巴黎無可或缺的發動機，并在MNM組合持續到2月的搭伙期內盡心盡力。然而，數據并不十足突出、季末又因離隊問題逐漸淡出，注定梅西此次實屬“且向花間留晚照”，哪怕結果仍不免遺憾，好在，之后還有金球等著他。

梅西可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德布勞內卻沒有類似的幸運。2018年至今，5次入圍前10的“丁丁”，過去3年都屈居次席，距離登頂始終差口氣。而此次再度陪跑，則只能喟嘆生錯了時代。論獎項，德布勞內和哈蘭德并駕齊驅，論數據，交出兩雙成績單的德布勞內，整個賽季送出了31次助攻，尤其半決賽面對心魔皇馬，首回合客場扳平比分的“丁丁”，以一己之力拔掉了三冠征途最難啃的山頭。然而，這場本該圓滿收官的“丁丁歷險記”卻又是悲劇，決賽僅踢36分鐘就因傷無法堅持的比利時大師，縱然捧杯，情緒也無從緩解，而重傷招致的手術，又讓他如今只能作壁上觀。

考慮到德布勞內32歲的年紀，以及多年超負荷作戰的傷病積累，縱然曼城能耐心等到他滿血復出，但已經錯過最佳登頂時機的“丁丁”，無疑是歐足聯賽季最佳評選至今，最令人扼腕的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