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楊健

史上排名最低的歐聯決賽，見證的卻是專屬于鳥類的玄學。此前已經三殺曼聯的熱刺，在圣馬梅斯表現得更像他們隊徽中的斗雞。北倫敦球隊結束17年無冠同時，曼聯連續10年躋身歐戰的傳統也就此告破，英超時代最差聯賽排名、各條戰線四大皆空，2013年爵爺退休重建至今，紅魔真正意義上的觸底，雖遲但到？

老問題，新案例

此前三戰熱刺皆北，縱然對方少了麥迪遜和庫盧塞夫斯基，阿莫林對“澳波”的忌憚，首發中可見端倪。B費站位比平時更靠后，只留阿馬德一個策應點在霍伊倫身邊游弋，但最大的爭議之處，還是讓上輪在此地梅開二度的芒特首發。盡管后者似乎對西班牙的土地自來熟，但很顯然，半決賽次回合急于扳平的畢爾巴鄂全線壓出，幾乎沒對芒特施加像樣壓力，尤其是后者中場的吊射破網，完全是對方送的禮，加上本場，8次出戰歐聯，芒特1次威脅傳球都沒有。

相比于阿莫林的“路徑依賴”，懟天懟地懟裁判懟記者的“澳波”，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組織者傷得一個不剩，索性連孫興慜都撤下，用一眾快腿鐵肺和曼聯打消耗戰，而眾所周知，這支紅魔在身體對抗上一直是弱項。而在小環節上，澳波也是細節拉滿，從比賽伊始，范德芬和羅梅羅就輪番在高球爭頂中刺激馬圭爾，后者也果不其然數次和羅梅羅發生沖突，除此之外，烏多吉對B費、里沙利松對馬茲拉維的戰術犯規也相當干脆，面對“上強度”，曼聯只能靠阿馬德邊路連線霍伊倫的方式尋覓機會，但效率低得可憐。

至于熱刺全場首次射正就丟球，回看細節，仍是曼聯糟糕的防守習慣所致：在帕普·薩爾傳中時，馬茲拉維連象征意義的干擾都沒有，來到右側補防的盧克·肖顯然久疏戰陣，和身側的多爾久實則都有機會第一點完成解圍，但兩人一個被布倫南后發先至，一個則干脆圍觀，加上奧納納在近距離面對險情時時常手型跟不上腦子，丟球看似偶然，實則是連鎖反應下必然的暴雷。同人不同命，下半時霍伊倫頂向空門的頭球，被范德芬門線凌空解圍，荷蘭人的極限救險，也是熱刺本賽季的常態，別談什么整體性，靠的就是中衛們速度和身高為險情填坑。

比賽尾聲，半決賽連番錯失良機的加納喬終于得以登場，阿根廷人幾乎參與了曼聯剩余時段全部有威脅攻勢，無奈留給他的時間和空間都已經不多。賽后落淚的阿根廷人對這一安排很是不解：“直到我們打進決賽之前，我每一輪都上場，幫助了球隊，而今天只上場20分鐘……我不確定。”至于加納喬的弟弟，已經直接在社媒開噴：“和其他人一樣努力，每輪比賽都提供幫助，在過去2場決賽中都進了2個球，結果最后比賽只能踢19分鐘，然后被拋棄。”

嘴硬，哪敵錢緊？

“我們丟了一個球，下半場我們控制了比賽，有幾次得分的機會。”手握七三開控球，對方射門只是自家零頭，難怪氣不打一處來的阿莫林認定“更好的球隊輸了球”。而被問及布陣和換人，葡萄牙人也簡稱自己沒錯：“我們對陣畢爾巴鄂競技的比賽，誰替補登場得到了機會？芒特。誰在半決賽上半場錯過了絕佳機會？誰？我不會僅僅為了讓別人看到我在做出改變而去換人。只有當我覺得我們需要不同類型的球員時，我才會做出調整。”和此前一樣，被問及是否會下課的阿莫林，義正詞嚴不會辭職，哪怕被炒也不要違約金。但很顯然，葡萄牙人承諾的“體系、競爭力和侵略性”，至少在眼下體現得有限，至于幾位前任帶隊時的粗枝大葉，如今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勢。

而圣馬梅斯的折戟，連同英超排名的雪崩，等于把球隊往財政公平紅線里又推了一把。《曼徹斯特晚報》估算，對比上賽季第8名獲得的3640萬英鎊，若最終跌至第16名，紅魔僅能入賬1400萬英鎊，損失高達2240萬英鎊。更糟糕的是，球隊仍有可能被熱刺反超落至第17名，屆時獎金將進一步縮水至1100萬英鎊，創下俱樂部近十年最低紀錄。

下賽季起步1億歐元的歐冠獎金飛了，曼聯甚至無法“寅吃卯糧”填平本季的財政虧空，《每日郵報》聲稱，曼聯在未來幾周將宣布球隊在本財年第三季度虧損4000萬鎊。球隊總債務已經超過了10億鎊，其中包括約3億鎊的轉會欠款。盡管曼聯今年的日常運營收入預計將達到1.6億鎊，但這意味這曼聯將連續第6年虧損，虧損總額達到4.5億鎊。至于球隊的股市表現更是馬尾穿豆腐，在曼聯股價從每股26鎊掉到11鎊以下后，拉特克利夫對曼聯的投資，已經縮水至他購買股權時支付的12.5億鎊的一半，賬目虧損超6億鎊。

在投資、成本控制和競爭力的不可能三角中，無法從滕哈赫時代的天坑中脫身的曼聯，堪稱恥辱的賽季，對于上季還有幾分起勢的年輕人而言，無疑又是當頭一棒。羅伊·基恩已經放話，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加納喬、霍伊倫和梅努身上，“他們缺乏自信，周圍也沒有優秀的榜樣，這樣的問題不可能一個夏天就解決。”眼見決賽只有阿馬德一個人能在前場拿住球，這樣的批評并不刻薄。球隊正在猛追的庫尼亞或許能解決問題，但巴西人6250萬鎊的解約金，從哪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