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米蘭2比1佛羅倫薩

體壇周報駐意大利記者 沈天浩

殘陣出擊，逆轉取勝，獨居榜首。這不是人員最齊、狀態最好的AC米蘭，也不是場面最精彩的一場比賽，但足以讓紅黑擁躉收獲開心和信心。將勝利本身放在一旁，開心的理由有名有姓：拉斐爾·萊昂。米蘭10號本賽季聯賽初次首發登場，打開進球賬戶，而且一進就是兩個。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和南看臺的歌聲、口號與高揚的旗幟一同歸來。信心的來源也相當明確：米蘭戰勝了佛羅倫薩，也戰勝了傷兵滿營的困境。

拼湊的鋒線，不奏效的B計劃

賽前，全場的7萬多名觀眾將掌聲送給了皮奧利。米蘭舊帥迎來兩項個人里程碑：這是他掛帥的第500場意甲比賽，次日則是他的60歲生日。遺憾的是，皮奧利未能帶著“生日禮物”離開最熟悉的地方，而佛羅倫薩的整體形勢也不容樂觀，目前7輪過后僅積3分，已經跌進降級區。“我本來希望帶著不一樣的積分榜回到圣西羅。”賽前發布會上，皮奧利這樣說。如果把這個句式拋給阿萊格里，改裝起來會很容易：他肯定希望剛剛過去的國家隊比賽日，可以“讀檔重來”。

本賽季至今，AC米蘭表現最穩定的三名外場球員，當屬普利希奇、拉比奧和莫德里奇，三人中的兩位都在國家隊任務中受傷，有可能缺陣1個月。除此以外，埃斯圖皮尼安、洛夫特斯-奇克和恩昆庫也都有身體問題，紅黑軍團在替補席上只帶了7名球員。阿萊格里在首發布置上幾乎別無選擇，唯一的變量出現在前場：352的基礎陣型不變，拉斐爾·萊昂必定先發，究竟是讓希門尼斯與他搭檔，還是將薩勒馬克斯的位置前提？米蘭主帥選擇了后者。

然而，這套進攻“B方案”交出的答卷是令人失望的。薩勒馬克斯成為事實上的前場自由人，可他承擔的任務太多，到頭來空有參與度，鮮有實際威脅。萊昂有著中鋒需要的體魄和沖擊力，生涯早期在里爾也確實踢過中鋒（阿萊格里本人語），可他顯然并不喜歡這個角色，左側的空間又時常被薩勒馬克斯占據，這意味著他需要大量在右半扇活動，看起來有些別扭。

本輪此前賽罷的8場意甲，只有6粒進球誕生，16支出戰球隊中只有4支完成破門（都靈、國際米蘭、科莫、博洛尼亞），米蘭和佛羅倫薩看起來延續了這樣沉悶的趨勢。上半場米蘭真正的威脅，反倒來自兩名中衛：托莫里和帕夫洛維奇先后在對手禁區內覓得良機，可惜處理都有失水準。最有趣的兩個畫面，則都與邁尼昂有關：法國門將先是在對手獲得前場邊線球后抱球進場，干擾莫伊塞·基恩快發，結果被軍人出身、曾經在阿富汗參與過維和行動的當值主裁馬里內利“訓話”；半場結束前，邁尼昂面對基恩的高強度逼搶，從容持球后扣過對手，贏得一片喝彩。

被解放的萊昂，終破主場球荒

這當然還不夠。要真正點燃現場的氣氛，米蘭需要一粒進球，可率先破門的卻是佛羅倫薩：法焦利將球吊入禁區，盧卡·拉涅里搶點，邁尼昂撲出的皮球正好砸到加比亞，變成烏龍助攻，讓門前的戈森斯撿個正著。比分落后的米蘭很快做出反應，而一切的改變從一次換人開始：首發表現中規中矩的右邊翼衛阿特卡梅被換下，薩勒馬克斯后撤到這一位置上，圣地亞哥·希門尼斯替補登場，拉斐爾·萊昂長舒一口氣——他終于從中鋒的苦役中被解放了出來。

萊昂回撤中場，來到左側，從禁區外突然起腳，幫助米蘭扳平比分。葡萄牙人帶球前進時，德赫亞站在近門柱附近，待到他意識到對手射門下地撲救，已然慢了半步。渾渾噩噩的一小時后，萊昂來到更適合的位置，終于做了“萊昂該做的事情”：作為當家球星，幫助球隊贏得比賽。前幾天，伊布在《米蘭體育報》的體育節活動上表示，萊昂當初以一己之力為米蘭拿下聯賽冠軍。這話著實有些夸張，這粒進球才是真正的“一己之力”。

別小看這一下的“歷史意義”。上賽季萊昂在聯賽中8次建功，都發生在客場，算起來他上一次在圣西羅收獲意甲進球，已經是17個月之前的事情，這段主場球荒持續了足足513天。“當年我踢球的時候，如果不在圣西羅的每個周末都進球，我都會睡不著覺！想想看，他這都500多天了……”賽前轉播商DAZN的節目中，擔任嘉賓的維耶里嘴里毫不留情，帶著一點自矜。最近一段時間，批評萊昂成了風尚，可他確實做得不夠多、不夠好，不足以堵住人們的嘴。這個夜晚，他終于有所不同。

意外的點球手，久違的領頭羊

米蘭并不會滿足于1分，萊昂的進球也還沒有結束。和主隊一樣，佛羅倫薩也嘗試通過換人改變局面，只是效果完全相反：皮奧利用帕里西換下戈森斯，而這位意大利本土翼衛在禁區內魯莽犯規，盡管希門尼斯倒地后的反應稍顯夸張，主裁在回看VAR之后，依然決定判罰點球。莫德里奇、希門尼斯和福法納，都在某個時點上站在了皮球附近，但最終的主罰者是萊昂。

阿萊格里在賽后聲稱，萊昂主罰點球來自他的明確指示。這令人稍顯意外：葡萄牙人此前從未在俱樂部比賽的常規時間里罰過點球，唯一的主罰經歷來自2020-21賽季歐聯杯資格賽對陣阿韋河的那場漫長對決。還記得嗎？當時阿韋河有一名球員被罰下，雙方各有10人參與罰點，萊昂的出場順位是……第9個，僅在門將唐納魯馬之前。

和上輪對陣尤文時一樣，這一次阿萊格里也沒有直視點球主罰的過程。或許是因為擔心：上賽季對陣米蘭時，德赫亞曾經接連撲出特奧和亞伯拉罕的點射。不過，當初“搶點”的兩人都已不在隊中，萊昂這一次在12碼前非常冷靜，騙過了德赫亞。接下來的比賽中，西班牙門將面對希門尼斯上演神撲，福法納則在補時階段揮霍，比分沒有進一步擴大。沒關系，3分才最重要：阿萊格里上一次率隊成為領頭羊，還要追溯到2018-19賽季的最后一輪，當時他在任內帶領尤文連續五年奪冠。“我們不想傳遞任何信號”，囧叔在賽后低調表示。可話是這么說，一切已經過了太久，記憶中一些美好的感覺，終于重新開始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