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王勤伯

11月13日周四，巴黎王子公園體育場，如果姆巴佩能夠帶領法國隊戰勝烏克蘭，將立即鎖定通往2026美加墨世界杯的門票。

盡管現在這支法國隊里，已經沒有球員屬于2013年的德尚國家隊名單，但對于德尚以及他的教練組成員來說，烏克蘭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對手。因為，2013年11月19日法國隊在主場逆轉烏克蘭的世預賽附加賽次回合，幾乎就是德尚執教法國隊輝煌時代的最重要起點。

首回合，法國隊在基輔客場0比2失利，主力中衛科斯謝爾尼被紅牌罰下。當時，圍繞法國隊的說法非常多且雜，例如有人說，法國隊是在為2010世預賽附加賽對愛爾蘭的手球還債，也有人認為法國足球深陷低谷，德尚在2012年上任后也未能帶來根本改變。此外，還有人悲觀地指出，數據并不站在法國隊一邊：在此之前，從未有國家隊在世預賽歐洲區附加賽中成功逆轉如此劣勢。

毫無疑問，如果法國隊繼1994年以后再度無緣世界杯，剛上任僅16個月的德尚很難繼續擔任法國隊主帥。然而，德尚在關鍵時刻展現出了自己的智慧和膽識：他讓薩科首發，搭檔瓦拉內踢中衛；在中場，撤下4231前腰納斯里，改踢433，卡巴耶在博格巴和馬圖伊迪身后負責組織；鋒線上，瓦爾武埃納和本澤馬替代雷米和吉魯。

經過調整后，法國隊很難說踢得有多流暢，但是球員們格外用心，整體強勢地壓制了烏克蘭，一次次對對方腹地發起猛攻。第22分鐘，瓦爾武埃納右側開出任意球，薩科在禁區混戰中搶射首開紀錄，1比0；第34分鐘，本澤馬覓到機會，將比分擴大到2比0，法國隊扳平了總比分，獲得了重要心理優勢；第72分鐘，法國隊又是大兵壓境，薩科門前包抄再下一城，3比0，懸崖邊的法國隊終于看到光明。德尚后來回憶起這場比賽說：“如果我們沒有戰勝烏克蘭，我肯定不會以國家隊主教練的身份和你們說話。這是一個關鍵時刻，為正在重建的團隊奠定了基礎。一切都有可能戛然而止。”

《巴黎人報》總結說，那天晚上，德尚不僅拯救了一張去巴西的門票，他還贏得了合法性，真正掌握了權力。他多年的忠實助手斯特凡也說：“那場比賽就是這支法國隊的奠基之舉，如果沒有那一刻，就沒有后來的一切。沒有那次勝利，很多變化都可能發生……”

那場比賽也堪稱重新把法國人團結在國家隊身邊的重要一戰。因為在南非世界杯的失敗對法國隊形象影響巨大，一支本身就內訌不斷的國家隊，如何為民眾提供凝聚力？但是2013年11月的那個夜晚，法蘭西體育場氣氛熾熱，球員在場上的每一次沖刺都伴隨著震耳的吼聲，每一次對抗都像戰斗。

當世界杯門票終于鎖定時，藍衣軍團圍成一圈高唱《馬賽曲》，看臺上8萬名觀眾齊聲呼應，整座體育場仿佛成了一個同呼吸、共命運、心連心的整體。《巴黎人報》表示：“這是一種和解，幾乎是一種誓言。”

德尚曾在2016歐洲杯前回憶這場比賽：“在客場（首回合）和次回合之間的四天里，我找到了職業的本質。我們處于困境，但我從未擔心第二天會怎樣。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充滿信念。球員們斗志昂揚，我告訴他們：我們能做到。至于結果，我不知曉。比賽結束時，我有點害怕，因為他們要一起把我拋起來，如果我從空中掉下來沒被接住，我可能會摔傷一根肋骨！但我的喜悅只有通過他們來體現。我自己也做過球員，知道真正書寫歷史的是球員，即使我也參與其中。”

這次對烏克蘭，比賽結果同樣涉及世界杯門票，同時也是德尚執教法國隊的最后一場主場正式比賽——他將在2026世界杯結束后離任。法國隊11月份剩下的世預賽末輪比賽是客場對陣阿塞拜疆，而明年世界杯前只有熱身賽。很顯然，德尚會非常希望以一場精彩的勝利劃上句號。